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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环境不应以人居为唯一标准

在一个名为“陆海统筹海水西调高峰论坛”的会议上,上百位水利工程专家和企业代表提出了一个宏大的构想:从渤海提送海水,千里驰援新疆,改善荒漠生态,变沙丘为绿洲。结果,设想中的海水掉进了现实的油锅,引爆了沸反盈天的争议。(《北京日报》11月30日http://news.sohu.com/20101130/n277997897.shtml)

与此类似的,还有一则从一个地方图书馆举办的科普讲坛上透出的未经证实的消息:有专家希望制定“新楼兰计划”,从上游引水,在罗布泊旁形成一个新的淡水湖,进行楼兰的生态重建。(成都商报11月28日http://news.sohu.com/20101128/n277962936.shtml)

“引渤入疆”和“新楼兰计划”,一个是希望改变大自然既有的生态环境,一个是希望恢复被人类活动破坏的生态环境。但生态环境的改造和恶化一样,都是个量的积累。如果违背自然规律,动用工业文明的力量,强行介入现有的生态模式和生态的自我调整,希望在短期内实现环境的改观,那极可能带来另一场环境的灾难。

其实,两个计划对生态改造的目标,无非都是让当地更适宜人类居住,愿望不能说不好。但愿望的良好,并不能掩盖行动的错误。而且,自然本身就蕴含着神奇的力量,地球数十亿年的历史,造就了现在海洋、森林、沙漠、高山……不同地方形态各异的生态环境,每一种生态形式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都有它存在的必然,而不能只考虑是否适合人类居住的需要。通过科技和工业力量在短期内重建宜居生态的想法,或许很美好,但那毕竟是不稳固的。

即使是对罗布泊这个活生生的湖泊消亡实例,最需要我们做的也不是从上游引水进行生态重建,而首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懂得自然给予人类的警示:在生态脆弱地带进行开发,必须以保护生态环境为首要目标。罗布泊已经消失了,如果只是为了恢复一个曾经辉煌的文明,以证明我们的科学实力,而再度对塔里木河两岸业已形成的生态文明造成破坏,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但我们可以尽量减少河流两岸对河水的过度攫取,通过植树造林和河流的自我休养生息,在一个较长时间内,实现短期内人力干预意图达到的效果。

生态改造从来就没有捷径可走。对罗布泊是这样,对其他地方同样如此,靠引水改变一地生态的想法一再出现,正说明了水资源的重要和可贵,但这更使得对水这种与公众生活密切相关的资源的调动,必须慎之又慎。要知道,最好的生态保护和改造,就是尽量减少人类活动对自然的过度干预和破坏,而不是用一个错误去修补另一个错误。(A21)

作者:郭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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